1、宋公及楚人战于泓（1）。

(资料图)

2、宋人既成列，楚人未既济（2）。

3、司马曰（3）：“彼众我寡，及其未既济也，请击之。

4、”公曰：“不可。

5、”既济而未成列，又以告。

6、公曰：“未可。

7、”既陈而后击之（4），宋师败绩。

8、公伤股（5），门官歼焉（6）。

9、国人皆咎公。

10、公曰：“君子不重伤（7），不禽二毛（8）。

11、古之为军也，不以阻隘也。

12、寡人虽亡国之余（9），不鼓不成列（10）。

13、”子鱼曰：“君未知战。

14、勍敌之人（11），隘而不列（12），天赞我也（13）。

15、阻而鼓之，不亦可乎？犹有惧焉！且今之勍者，皆我敌也。

16、虽及胡耇（14），获则取之，何有于二毛（15）！明耻教战，求杀敌也。

17、伤未及死，如何勿重？若爱重伤，则如勿伤；爱其二毛，则如服焉（16）。

18、三军以利用也（17），金鼓以声气也（18）。

19、利而用之，阻隘可也；声盛致志，鼓儳可也（19）。

20、”——选自《十三经注疏》本《左传》宋襄公与楚军在泓水作战。

21、宋军已摆好了阵势，楚军还没有全部渡过泓水。

22、担任司马的子鱼对宋襄公说：“对方人多而我们人少，趁着他们还没有全部渡过泓水，请您下令进攻他们。

23、”宋襄公说：“不行。

24、”楚国的军队已经全部渡过泓水还没有摆好阵势，子鱼又建议宋襄公下令进攻。

25、宋襄公还是回答说：“不行。

26、”等楚军摆好了阵势以后，宋军才去进攻楚军，结果宋军大败。

27、宋襄公大腿受了伤，他的护卫官也被杀死了。

28、宋国人都责备宋襄公。

29、宋襄公说：“有道德的人在战斗中，只要敌人已经负伤就不再去杀伤他，也不俘虏头发斑白的敌人。

30、古时候指挥战斗，是不凭借地势险要的。

31、我虽然是已经亡了国的商朝的后代，却不去进攻没有摆好阵势的敌人。

32、”子鱼说：“您不懂得作战的道理。

33、强大的敌人因地形不利而没有摆好阵势，那是老天父帮助我们。

34、敌人在地形上受困而向他们发动进攻，不也可以吗？还怕不能取胜！当前的具有很强战斗力的人，都是我们的敌人。

35、即使是年纪很老的，能抓得到就该俘虏他，对于头发花白的人又有什么值得怜惜的呢？使士兵明什么是耻辱来鼓舞斗志，奋勇作战，为的是消灭敌人。

36、敌人受了伤，还没有死，为什么不能再去杀伤他们呢？不忍心再去杀伤他们，就等于没有杀伤他们；怜悯年纪老的敌人，就等于屈服于敌人。

37、军队凭着有利的战机来进行战斗，鸣金击鼓是用来助长声势、鼓舞士气的。

38、既然军队作战要抓住有利的战机，那末敌人处于困境时，正好可以利用。

39、既然声势壮大，充分鼓舞起士兵斗志，那么，攻击未成列的敌人，当然是可以的。

40、”（陈必祥）【注释】（1）宋公：宋襄公，名兹父。

41、泓：泓水，在今河南省柘（zhè这）城县西。

42、（2）既：尽。

43、济：渡过。

44、（3）司马：统帅军队的高级长官，此指子鱼。

45、（4）陈：同“阵”，这里作动词，即摆好阵势。

46、（5）股：大腿。

47、（6）门官：国君的卫士。

48、（7）重（chóng从）再次。

49、（8）禽：通“擒”。

50、二毛：头发斑白的人。

51、（9）寡人：国君自称。

52、亡国之余：亡国者的后代。

53、宋襄公是商朝的后代，商亡于周。

54、（10）鼓：击鼓（进军）。

55、（11）勍（qíng情）敌：强敌。

56、勍：强而有力。

57、（12）隘：这里作动词，处在险隘之地。

58、（13）赞：助。

59、（14）胡耈（gǒu苟）：很老的人。

60、（15）何有于二毛：即“于二毛有何（爱）。

61、”（16）服：向敌人屈服。

62、（17）三军崐：春秋时，诸侯大国有三军，即上军，中军，下军。

63、这里泛指军队。

64、用：施用，这里指作战。

65、（18）金鼓：古时作战，击鼓进兵，鸣金收兵。

66、金：金属响器。

67、声气：振作士气。

68、（19）儳（chán谗）：不整齐，此指不成阵势的军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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